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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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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藍蛋陷入了沈默:“……”

幾年不見,Zero的變化還真大啊。即使是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,也有些不敢認了呢。

松田陣平臉上帶著的小墨鏡都震驚地滑了下來,一言難盡地抽了抽嘴角:“降谷這家夥,到底在搞什麽?”

熱情溫柔降谷零……嘖,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

不過,話說回來,為什麽他總感覺降谷現在這副熱情陽光的樣子,很有既視感呢?

萩原研二原本上挑的桃花眼瞪圓了:“小降谷不是一向再正經不過了嗎?什麽時候有進化成現在這個樣子了?而且還淪落到在咖啡廳做服務生?”

萩原研二犧牲的時候,才剛出警校,所以他對警校時期的降谷零的記憶最深刻、最鮮明。因此他見到降谷零現在和從前截然不同的模樣,受到的沖擊也最大。

松田陣平往萩原研二的方向看了一眼,恍然大悟。

他就說嘛,怎麽總感覺降谷的笑容很眼熟,原來是模仿了研二啊!

哈,這個金發混蛋,學習能力還是一如既往的強。

烏丸熏聽著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的對話,眼神閃了閃。

這家波洛咖啡廳一共只有兩名服務生,一位是小梓小姐,眼前這位金發混血帥哥,應該就是江戶川柯南之前所說的很會做三明治的安室先生吧。

而根據松田前輩和研二前輩的說辭來看,安室先生就是他們當時警校的同期好友——降谷零。

烏丸熏之前就查過松田陣平他們的資料,再加上她自己也是警校畢業的,所以很容易就知道了松田前輩他們那一屆的五個風雲人物。

“降谷”這個姓氏在日本很少見,再加上那一頭耀眼的金發,烏丸熏幾乎可以確定,眼前的男人就是她公安部的頂頭上司的上司——降谷先生。

烏丸熏到公安部任職的這段時間,並沒有直接接觸過降谷先生,但是也有所耳聞——風見長官就是降谷先生的左膀右臂。

他現在化名為“安室”在咖啡廳做服務生,是在潛伏調查吧。

烏丸熏很快理清了思緒。

江戶川柯南從烏丸熏後面跑出來:“安室先生!好久不見!”

“是柯南君啊。”安室透臉上的笑容又燦爛了幾分,“另外兩位是柯南君的朋友嗎?老顧客介紹新人來波洛的第一餐,可以給你們打八折哦!”

說著,安室透還俏皮地眨了眨紫灰色的眼睛,朝他們所在的方向打了個wink。

飛在烏丸熏旁邊的兩人一蛋再次石化。

降谷你能不能正常點啊餵?

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了。

烏丸熏:“……”

烏丸熏默了默。

說實話,安室透做出這樣的動作很帥氣、很陽光,還有點小狡黠、小可愛、小撩人,這種混雜在一起的矛盾氣質非常令人心動。

但是。

但是!

這是在不知道安室透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——那個傳說中嚴格自律、不近人情、雷厲風行的降谷先生的前提下!

這、這、這……

降谷先生你人設崩了啊!

烏丸熏本來還在思考要不要隱晦地和安室透表露一下,自己認出了他就是降谷先生的事情——她剛入職公安那天和降谷先生有過一面之緣,雖然她只看到了一個背影,但是降谷先生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看到他正臉,完全可以說得通。

畢竟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的上司,自己的升職考評都掌握在他手中呢。

要是能夠適時地展露一下自己的洞察力,肯定能有加分!

但是現在,烏丸熏想想,還是不說了吧。

說出來感覺大家都會好尷尬的呢。

江戶川柯南並不知道烏丸熏正陷入在頭腦風暴中。

他給兩方人互相介紹了一下。

“安室哥哥,這位大姐姐是警視廳公安部的烏丸警官,這個小弟弟叫野原新之助,據說今天在追捕連環炸彈犯的過程中幫了大忙呢。”

“烏丸警官,野原小弟弟,這是波洛咖啡廳的安室先生,他是毛利叔叔的大弟子,兼職私家偵探哦!”

說完,江戶川柯南著重註意了一下烏丸熏和安室透的表情。

江戶川柯南知道,安室透是日本公安潛伏在組織的臥底,而烏丸警官也是公安部的,不知道他們互相認不認識呢?

安室透笑瞇瞇地朝烏丸熏伸出一只手:“您好,烏丸警官,我叫安室透,請多指教。”

烏丸熏露出禮節性的微笑,碰了碰他的手:“你好,我是烏丸熏。”

江戶川柯南並沒有看出烏丸熏和安室透的表情有什麽不對。

也是,兩人都是掩蓋情緒和演戲的高手——對於這一點江戶川柯南都是切身體會過的,他們不可能為了一點小事就露出馬腳來。

而且,江戶川柯南發覺,比起烏丸熏來說,安室透似乎對野原新之助更感興趣。

只見安室透和烏丸熏打完招呼後,又特意蹲下身和野原新之助打招呼。

“你好啊,小弟弟,你叫什麽名字啊?聽說你今天還幫助警察破案啦?可真是了不起!我們都要向你學習呢!”

安室透當然不是無的放矢之人。

他在知道江戶川柯南是變小的工藤新一、灰原哀是變小的雪莉之後,對於一些表現特別的小朋友,產生了濃厚的興趣。

又是一個幫助警方破案的小朋友嗎?

安室透看著野原新之助,紫灰色的眼眸暗了暗。

“我也沒蜀黍你說的這麽好啦!欸嘿嘿嘿!”

野原新之助摸了摸後腦勺,臉頰飄上兩朵紅,笑得極其蕩漾。雖然他嘴上說著謙虛的話,但是他內心裏到底有沒有為此驕傲得意其實一目了然呢。

“我叫野原新之助,今年五歲。最喜歡的顏色是白色,喜歡的內褲圖案是動感超人哦!”

說著,野原新之助把褲子一脫,背過身去,朝安室透露出了白色短褲上的動感超人圖案。

“我是露屁屁超人!搖搖搖~搖搖搖~”

野原新之助彎下腰,翹起兩半肥嘟嘟的小屁股,邁著小短腿在安室透面前晃來晃去晃來晃去。

安室透:“……”

安室透豆豆眼。

還真、真是個特別的小朋友呢!

野原新之助很快扭著屁股從安室透前面挪開,跑到小梓小姐的面前,和她打招呼:“哈嘍,小姐,你喜歡吃青椒嗎?”

榎本梓:“……”

榎本梓幹笑了兩聲:“喜歡啊,怎麽了小弟弟?”

“欸嘿嘿,那可真是太巧了,我不喜歡吃青椒,以後我的青椒都可以分給你吃呦~”

榎本梓看著眼前只穿著一條短褲的小朋友,不知道該怎麽回答,臉上落下一滴冷汗,朝安室透投去求助的目光。

安室透輕咳了一聲,直接繞過這個話題,勸野原新之助穿上褲子,並招呼烏丸熏幾人落座。

他端來三杯檸檬水放在桌上:“請問幾位想要吃點什麽?”

江戶川柯南熟門熟路:“安室哥哥,麻煩給我來一份甜菜三明治!”

烏丸熏看了看安室透遞過來的菜單:“……請給我來一份招牌三明治組合。”

——這是波洛咖啡廳強推的,水果三明治和生菜沙拉雞肉三明治搭配的最強組合。

“好的。”安室透在單子上記下江戶川柯南和烏丸熏所點的餐點,然後看向野原新之助,“小弟弟,你想吃點什麽?”

野原新之助坐在椅子上晃著小腳,把菜單打開豎在眼前,認真地看了看:“嗯,先來點爆米花好了!”

安室透:“……”

安室透露出職業微笑:“抱歉啊小弟弟,我們店裏沒有爆米花呢。”

“那來一份漢堡包。”

“抱歉,也沒有呢。”

“炸雞?”

“抱歉,還是沒有。”

“薯條總有吧?”

“也沒有。”

野原新之助啪得一聲合上了菜單,斜眼睨了安室透一眼:“什麽都沒有還好意思開店啊?”[1]

眼中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飾呢。

“噗!”正在喝水的江戶川柯南和烏丸熏差點噴出來。

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毫不掩飾地爆發出了幸災樂禍的大笑聲。

安室透:“……”

安室透臉上的招牌微笑逐漸僵硬:“很抱歉小弟弟,我們這邊是咖啡廳,並不是炸雞店,只提供咖啡、飲料、甜品、三明治、沙拉和意面。”

“蜀黍,這種重要的事情你怎麽不早說嘞?害我浪費了這麽多口舌。”野原新之助是典型的強盜邏輯,“那我也來一份招牌三明治好了。”

安室透努力維持著臉上的微笑:“好的,請幾位稍等片刻。”

烏丸熏看著安室透走到一旁的料理臺上,把襯衣卷到手肘的部位,開始制作料理。

看著看著,烏丸熏突然一激靈。

咦,等等!

她現在算不算大逆不道地讓上司為自己點餐、做三明治,甚至之後還要讓他清洗自己用過的餐具餐盤……

嘶!

要是她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的話,倒也無可厚非。但要是讓降谷先生知道,自己明知道他的身份還試圖隱瞞並支使他做這做那的話……

烏丸熏忍不住抖了一下。

咦!好可怕!她絕對會被降谷先生穿小鞋的!

所以,絕對不能讓降谷先生知道,自己已經發現了他的身份這件事!

話說回來,若是沒有松田前輩他們的話,她本來是不應該知道安室透=降谷零這件事的。只要她多加註意不露出馬腳,應該是可以糊弄過去的。

烏丸熏在心中做出了這個決定。

等她從思緒中抽離出來,就發現松田前輩他們已經不在她旁邊了——他們都飛到了安室透的頭發上。

烏丸熏:“……”

這份熟悉的既視感讓烏丸熏露出了半月眼。

之前他們組團霍霍伊達航前輩的頭發,現在又組團去霍霍安室透的頭發了嗎?

這難道就是他們警校五人組感天動地、跨越時空的友誼的具象的表達方式嗎?

松田陣平站在安室透的頭上,看著他嫻熟的刀工,一臉驚奇地探出半個身子:“謔!降谷,你這家夥什麽時候會廚藝了?”

萩原研二震驚臉:“降谷以前的廚藝水平不是警校倒數第一嗎?現在都變成咖啡廳的主廚了?這七年到底發生了什麽!”

松田陣平看著看著,看出了一點端倪:“我說,研二,你有沒有覺得降谷這手藝,和某人很像啊?”

萩原研二點了點頭:“確實是呢。”

下一秒,兩人唰得一下轉頭看向了景光蛋。

景光蛋默默點了點頭。

是的,是他教的。

得到諸伏景光的確認,松田陣平想起了什麽似的,眼睛狐疑地瞇起。

“景光,你和降谷這家夥從小玩到大,也沒見他從你這裏學會什麽廚藝,怎麽現在就會了呢?而且看降谷這動作,應該是經過了長時間的一對一教學。”

小藍蛋一僵。

萩原研二靈光一閃:“景光,你和降谷是不是在一個地方臥底?”

諸伏景光臥底去了,降谷零也臥底去了,按理來說他們是沒有機會接觸的,除非……他們在同一個地方臥底。

小藍蛋知道好友們的洞察力有多敏銳,也沒有隱瞞的意思,點了點頭。

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沈默了。

他們似乎明白了,促使降谷零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原因了。

除了臥底必要的偽裝之外,景光的犧牲,一定給了他很大的打擊吧?

還有他們,除了伊達班長,也都接連犧牲了。

所以“現在的降谷零”才會在“原本的降谷零”的基礎上,擁有了研二“朝著自己的使命筆直前進”的堅定和一流的溝通能力,擁有了景光“獨自承擔一切的果敢和溫柔”以及高超的廚藝水平,擁有了松田“全速前進到最後一刻”的拼勁和出色的動手能力。[2]

作為好友,他們能夠感覺到,降谷零陽光燦爛笑容的表象下,他的精神是有多麽的緊繃。

降谷這家夥,是想帶著他們三個人的影子、背負著他們三個人的理想和信念繼續生活嗎?

“這個金發混蛋。”松田陣平首先打破了沈默,嘟囔了一句,發洩似的揪了揪降谷零的頭發,“總是這麽自說自話。”

萩原研二輕嘆一聲,摸了摸降谷零的頭:“這的確是小降谷會做出來的事請。他看似變了很多,其實還是老樣子呢。”

諸伏景光飛到降谷零旁邊,用蛋殼輕輕貼了貼降谷零的額頭,心中默默地說:很抱歉,Zero,留下你一個人獨自承擔這一切。

安室透切三明治的手一頓。

他突然感覺頭發上和額頭上癢癢的,心中還莫名湧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之感。

是昨天睡得太晚,所以精神有些恍惚了嗎?

安室透眉心微蹙,使勁搖了搖頭,試圖把這些奇怪感覺從腦海裏趕出去。

“啪唧!”

松田陣平、萩原研二和景光蛋,齊齊被安室透突如其來的動作給甩飛了出去。

“嘶。”做完甩頭的動作後,安室透又覺頭上一疼。

他伸手往頭上摸了摸,然後看到了手心裏的一撮金色的頭發。——是剛才被試圖保持平衡的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不小心揪掉的。

安室透瞪圓了眼睛。

他,降谷零,29歲,年齡還沒跨入三十大關,竟然就開始脫發了嗎?

“餵!降谷,你這家夥!”沒反應過來直接呈大字形撞在墻上的松田陣平,怒氣沖沖地朝著安室透急沖過去。

萩原研二在空中被迫翻了好幾個跟頭,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,就見松田陣平炸毛的樣子,趕緊去攔。

景光蛋也一蹦一跳地試圖勸架。

場面一片混亂。

似乎還嫌場面不夠混亂似的,原本在那裏圍著榎本梓搭訕的野原新之助,好奇地湊到安室透旁邊,扒拉在桌子上,看到了安室透手中捏著的一撮金發。

“哇哦!”野原新之助驚嘆了一聲,“蜀黍,你掉了好多頭發誒!是像我麻麻一樣到了更年期了嗎?還是像我粑粑那樣要養老婆孩子還有32年的房貸要還,所以不得不努力掙錢工作到深夜?”

“我粑粑麻麻私藏了很多防脫發的產品哦,你也可以去屯一點。不過大概率沒什麽用就是了,該掉的頭發留不住的,總還是要掉呢。”

安室透:“……”

安室透露出豆豆眼,有些尷尬地用手指撓了撓臉,額頭上落下一滴冷汗。

他的脫發程度,應該還沒嚴重到這種地步吧?不過最近幾天,他或許應該早點睡,調理一下。

松田陣平、萩原研二和景光蛋互相拉扯的動作一頓,然後爆發出了巨大的笑聲——其中就屬松田陣平的笑聲最為囂張。

“噗!”烏丸熏試圖憋笑,但失敗了。

江戶川柯南也忍不住露出半月眼。

還真是童言無忌啊呵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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